“那你说说,怎么开心,怎么不开心了?”方雪引导焦田说出心里话。
想了想,焦田弱弱的说,“要是有了弟弟妹妹,我就怕爹娘不爱我了。”
果然是这个问题,方雪又问:“那如果爹娘还继续爱你,你还想要一个弟弟妹妹吗?”
他立刻抬头看方雪,点头说:“当然!多一个弟弟妹妹,就能陪我玩了。”
那就好,只要他不抗拒弟弟妹妹就好。之前在现代的时候,有多少新闻报道过,因为父母要二胎,闹脾气,甚至自杀,或者伤害弟弟妹妹的大宝们。
要是事先没有和大宝沟通过,就贸然的要了二宝,大宝指不定会怎么想呢。
“有没有弟弟妹妹,还是你说了算了?”张翠兰笑着说。拿着包好的饺子出去煮了。
“当然说了算了,我们这叫尊重田田的意见。因为田田也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啊,对不对?”方雪对着屋外的张翠兰说。
水已经开了,张翠兰在下饺子,没听到方雪说的话,焦田认真点头说:“对!”
今日立冬,习俗是要吃饺子,俗话说,立冬不吃饺子,冻掉耳朵根子。
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,焦田激动的直搓手,“饺子来咯!好吃的饺子!”
“来来来,把酒满上!”拿出杯子,焦耀祖乐乐呵呵的盘腿坐在炕上。
方雪又炒了几个菜,焦振兴把酒给倒上,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饺子。
“好吃吗?”又往焦田碗里夹了个饺子,焦田吃的满嘴都是,被烫的直哈气,“好吃!”
“好吃就多吃点。”方雪自己夹起来一个,小咬了一口,恩,好吃!
莫春香家里,莫春香端出来一盘饺子,这是他们家难得的一次吃饺子。
“娘,您多吃点。”莫春香一直在给娘夹饺子,就怕她舍不得吃。
虽然在这时候说这些很煞风景,但春香娘还是忍不住的问:“春香,你告诉娘,你和振兴,是不是还没断干净?”
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,莫春香强装镇定的说:“断干净了啊,怎么了?”
放下筷子,春香娘认真的看着她,连饺子都不吃了,“你和我说实话,那日快日落的时候,我睡了许久,之后我再醒来,柴就已经劈好了那么多。你说是你自己劈的,劈了一整天。可你一个弱女子,怎么就能一天就劈这么多?”
“况且,之前你也没劈过柴。”春香娘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,盯的莫春香直发毛。“哎呀娘,您就别问那么多了。咱们家的柴不多了,过几日我再劈给您看不就行了。”
她不肯说,而且嘴如此之紧,想来再问下去会让她起疑心。如此,春香娘也就不再问,只是眼睛一直盯着莫春香,不曾移开。
本来想要好好吃一顿饺子的莫春香,被这莫名其妙的眼神盯得坐立不安,本就冷的天居然渗出了些许的冷汗来。
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春香娘心中冷哼,看破不说破,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去。
翌日清晨,春香娘又问了一次,莫春香这次还在苦撑。结果等晚上的时候,春香娘再问的时候,莫春香彻底崩溃。
“娘,你总问我柴的事干啥啊?咋的,我自己一个人就不能劈那么多柴呗?要是我劈不了的话,我找人不行啊?”见她这幅样子,春香娘乘胜追击,继续问:“谁给你劈的?是不是焦振兴?”
“娘,你没完了是不是?是他能咋,不是又能咋?”这一问好几遍,是谁都烦啊。
“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她!”她想问的问题,莫春香还没资格知道是为什么。
莫春香放下筷子,反正这饭也吃不好了,索性不吃了,“娘,你是不是听说了啥?”
“村里有传言,说你和焦振兴的事。”春香娘说道。
“啥?”焦振兴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不可置信的看着焦耀祖,“爹,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?这不是传瞎话么!”
焦耀祖皱了眉头,他也很纳闷,这流言是从哪儿传来的。“甭管是不是瞎话,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吧!”
屋外刷完碗回来的张翠兰听到屋里的动静,擦了擦手,一脸茫然的问:“咋了这是?这么大动静呢?”
“村里有传言,说振兴和莫春香,有事儿。”焦耀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。
张翠兰还是没明白。方雪这才把那日莫春香给焦振兴下药了的事儿说了。而后道:“估计就是这事儿,让村里这些人给编瞎话传了出来,现在还有说莫春香怀孕的,越传越离谱了。”
真的是……醉了好吗!
碰都没碰过她一下,怎么可能会怀孕!这些人脑子里是有翔吗!
方雪听到这个流言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“这从哪儿听来的啊,这不是莫须有吗?再说了,这也是莫春香给咱们下药啊……”虽然焦振兴是个男人,不在乎那些女儿家的名节什么的,可这事儿终归传出去也不好啊,多不好听呢,没准还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。
什么轻薄人家姑娘啊,不负责任的负心汉啊这个那个的。
“咱们知道是莫须有,可人家不这么认为啊。”焦耀祖皱着眉头,“这还是我今日去找老邓头下棋时候,他顺嘴和我说的呢,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事儿!”
他们都不知道,老邓头说这话时候那表情,幸灾乐祸,意味深长。最重要的,就是看好戏的欠打样子。
他们靠卖凉皮发家,如今又打算在镇上开一个小酒馆,这已经让村里很多人都为之嫉妒了。他们乔迁那天请村民们吃酒,虽然面上都客客气气,暗地里那后槽牙是不是咬碎了都未曾可知。
如今被人传成这个样子,心里都不一定怎么高兴呢。
张翠兰想到,那日她如何问,方雪就是不说,她便问:“雪儿,你那日哄娘睡着,待娘醒后,不论如何问你,你都不肯说,是不是就是这件事瞒着的娘?”
已经瞒不住了,她也就不再瞒了,只能点点头。
深深的叹了口气,“这事儿你咋不早和娘说啊,咱们找她去啊!都这么欺负到头上来了,还不找,等啥呢?”
“找啥啊?人家两口子说的对啊,凡事要讲究凭据。平白无故的,你干啥这么说人家?再说了,又有那个姑娘肯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?你这不扯呢么。”焦耀祖狠狠的翻了个白眼。
就是妇人之见!
就算是真去找了,就凭莫春香的心计,肯定是会嚎啕大哭一通,说他们是诬陷,让他们拿出证据来,不然的话,就赔她的清白。
到时候想甩都甩不掉。
所以说莫春香心思深沉就在这里。若是那日焦振兴真的要了她,她可以找村长要说法,给他们二人证婚,正儿八经的嫁入焦家。若是焦家去找,她也可以死乞白赖的嫁入焦家。
反正不管怎么样,她都能嫁进来,甩开她的唯一办法,就是不声张。
谁知道,现在还传出这么个流言出来了。
“那你们说,现在咋办?”张翠兰无奈的问。以前没觉得莫春香怎么样,现在怎么感觉她如此讨厌?
“能咋办,以不变应万变呗。”方雪无奈叹口气,“这显然就是冲着振兴来的,不用说,肯定又是那莫春香背后捣的鬼。”
这么一分析,张翠兰对莫春香的厌恶更填了几分,“她到底想怎么样啊?不把咱们家搅得天翻地覆她睡不着觉是不是?”
“哼,谁知道了。”焦耀祖发出一个鼻音来,翻了个白眼,表示不想说话。
而这边,春香娘看着莫春香,问:“你告诉娘实话,究竟是怎么回事?你为什么一直三缄其口,不肯和我说?”
眼见娘生气,莫春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对着娘磕了个头,说:“娘,不是女儿存心要瞒您,而是这件事……真的没办法说啊……”
说着,她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流,“娘,这件事咱们就到此为止吧,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就算了,好不好?”
她这幅样子,俨然就是承认了那些流言是真的。春香娘只觉得气血上涌,脑子里嗡的一下,一片空白,心跳都跟着加速了。
半晌,她才缓过气来,闭上眼,长叹一口气,然后问:“那问我你,你的身子……”
“娘……”莫春香扑在娘的膝盖上嚎啕大哭。这么一看,那已然不是清白之身。
春香娘的手紧紧握成了拳,“不行,我得去找村长要个说法去!你等着娘,娘这就去找村长!”
“娘,您别去啊,娘!”春香娘登时起身往外走,全然不顾身后莫春香的呼喊和自己的身子,边咳边往门外走。
看着娘气势汹汹去村长家的样子,莫春香擦了擦脸上的泪,露出了一丝微笑。
她就不信了,这次,她的兴哥还不会娶她。
村长家里,春香娘坐在炕上一个劲儿的哭,“村长,您看这事儿,可咋办啊……我就春香这么一个女儿,你让我怎么活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