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>从昨儿夜里木婂提说要去碧柳招,还有今儿个锦绣的言语和木婂的神态,程峰已经看出点问题来。。更多最新章节访问:ШЩЩ.⑦⑨XS.сОМ。
略略一想,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管事能过问的,木婂是锦绣房里的丫鬟,主子对奴婢的安排归宿,任何人哪怕是心腹也不能干涉。
在心里叹了口气,有些同情木婂。这妮子应该是看慕白年了。
可是昨儿夜里慕白年说的话……
微微皱眉,那位慕先生的确画技了得一表人才,可是……的确不是能居家过日托付终身的人啊!
犹自想着,耳旁忽然响起锦绣的声音来:“司府衙‘门’最终怎么处置的?”
程峰定了定,面浮起一丝忍俊不禁,半晌才道:“司府衙‘门’的人说总司大人昨儿个喝醉了,今日不能堂,慕先生想告大状也没法子。”
云霄喝醉了?这么拙劣的借口……且也不像云霄一贯的行事啊。难道真的是喝醉了?
锦绣细细想了一下,似乎是说得通的。云霄买醉,云曦盛怒,冲去碧柳招讨说法。嗯,貌似只有这样才能连贯起来。
“那慕先生可有受伤?”她问。
程峰摇头:“没有,不过心爱的画作被云曦一剑劈成了两半,还……还往慕先生的画吐唾沫,慕先生恼羞成怒,说是要告到圣跟前去。”
士可杀不可辱,云曦这做法真一剑切了慕白年那玩意儿还要叫人沮丧愤懑。
不过……她为什么听了程峰说的话突然觉得心底升起丝丝喜悦呢?隐约能想到慕白年怒不可遏暴走的模样,满腹怨恨击鼓鸣冤,却被司府衙‘门’的人冷冷告知:我家大人喝醉了酒,今日沐休,先生还是明日来吧。
云曦再附送两个白眼,背着手昂着头扬长而去。
慕白年……
她乐不可支,嘴角忍不住浮起笑来。
程峰却有些担忧:“慕先生是圣倚重的画师,若是真闹到御前,皇追查此事,恐怕……”
锦绣‘胸’有成竹:“不会的,他不敢。朝廷虽然没有严厉禁止官吏们去风月场所,但是毕竟大启律法摆在那里。你看那些官老爷去寻乐,哪个不是捂得严严实实,唯恐被人揪住把柄。”
“他乃是宫画师,又深得皇器重,以他跳脱的‘性’子只怕是得罪不少人。他若敢说自己在碧柳招被人威胁,那些谏官的唾沫星子和参奏的折子能将他淹死。”
所以说,慕白年只能认了这哑巴亏。
都说‘女’子猛如虎,这话用在云曦身再恰当不过了。
程峰才放下心来,却依旧眉头深锁,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。
锦绣诧异:“怎么了?支支吾吾的。”
程峰犹豫再三,才开口道:“昨夜奴才还是去了碧柳招,想着劝劝云曦,万万不可闹出人命来。”
顿了顿,理了理思绪,接着说道:“奴才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云曦将剑对准慕先生,质问慕先生是不是抢了她哥哥的‘女’人。”
“慕先生说不认识云曦的哥哥,还说他结‘交’的都是帝京权贵,不入流之辈实在懒得搭理。”
“云曦被气狠了,一剑斩了过去,慕先生躲开了,戏谑起来。说云曦的哥是没用的草包,自己‘女’人看不住赖到他头,还说这帝京城喜欢他的‘女’人多了去了,难道那些被抛弃的男子们都要愤怒地提刀杀他不成?还说长相是天生的,资质也是娘胎里带来的,天给了他一副颠倒众生的好皮囊,给了他别人望尘莫及的天资,这难道能怪他吗?”
锦绣脸颊一‘抽’,这……慕白年还真是……臭不要脸!
“云曦气得往画吐唾沫,说他不知廉耻,臭不要脸!”
锦绣点点头,说的一点没错。
程峰压着笑意,继续往下说:“云曦辱了慕先生的画,慕先生说要与她决斗。云曦却说一根手指头能把他打趴下。那些司府衙‘门’的官吏‘门’见这情形都吓着了,一个是总司的嫡亲妹妹,一个是皇喜欢的宫廷画师,哪一方有个损伤都是大事情!于是府衙的人出面干预。”
“到最后两人没打成,云曦骂慕先生是伪君子,口口声声好男不与‘女’斗,骨子里却是个卑鄙小人。”
“慕先生没客气,指着云曦的鼻子问,你哪里像‘女’人了?男人长得都没你这么糙的!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,我要是你早缩在房里羞于见人了!”
“反正两个人斗了很久的嘴,最后……”
程峰又停顿了一下,觉得这些话似乎说不出口,斟酌了半天,才掐重点说道:“反正是云曦问慕先生是不是喜欢木婂。慕先生想了很久才想起木婂是谁,当下拉了脸,反问云曦:我的品味有那么低?”
“哐当——”
‘门’外传来一阵瓷器的碎裂声,闻声望去,木婂满脸苍白地站在原地,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。
程峰立刻尴尬地站起来,木婂摆手,慌张地蹲下去:“别过来,我、我自己能收拾。”
慌‘乱’之下,尖锐的瓷器划过她的手指,她整个人疼得一缩,血顺着她的指尖嗒嗒往下掉。
“受伤了?”程峰赶紧前,木婂惊惶地后退两步,整个人惊恐地缩成一团。
“这……”程峰犯难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锦绣吩咐。
程峰只能一脸歉意地离开。
等到程峰一走,木婂再也绷不住,眼泪簌簌往下掉。
锦绣走前,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掰过她的手,伤口很深,瓷器的碎片整个扎进了‘肉’里,虽然扯出来了,但是却伤及了肌理,血疯狂地往外涌。
取出‘药’膏,细细抹去,又涂了一些贡品的止血‘药’,血才稍微止住。
锦绣皱眉:“这样深的伤口,好了恐怕也要落疤。”
木婂已经无声落泪,对锦绣的话充耳不闻,似乎手是否会落疤一点也不重要。
哀大莫过于心死,程峰的那番话彻底断了木婂心的丝丝期盼。
锦绣用帕子细细替她擦拭眼泪,虽然那泪水擦了又会冒出来,仿佛怎么都擦不干净般。
“福晋,奴婢错了……”她‘抽’泣着,最终只说出这样几个字。
锦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温婉道:“你没错,只是爱了不该爱的人。哭一场,梦醒了,一切会恢复平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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